白醒时的操练进行得如火如荼时,随宴和惜阎罗的僵持也如火如荼。

    算一算,惜阎罗已经有半月没踏进随家老宅蹭上一顿饭了,倒不是她羞愧没脸来蹭,而是随宴过分羞恼,远远看见她时就会紧紧关上老宅的大门。

    而且不止于此,顾八荒也已经好一阵不爱搭理惜阎罗了。

    这个烟鬼两头不讨好,每天却依旧自得其乐,流连于烟花柳巷,搂一搂美人,抽一抽大烟,日子过得好不美哉。

    她真是什么恶习都要染上一染,美人看腻了,又钻进了赌坊,挤在一堆五大三粗的男人之间,吆喝声比谁都大。

    顾八荒知道了消息,过来提人的时候,脸都是黑的。

    惜阎罗被他揪住了领子,险些衣冠不整,她巧笑嫣然,也不管众人都看着,当即在顾八荒唇上落下一个香吻,媚眼如钩,“好相公,赌完这盘便跟你回家,如何?”

    顾八荒的黑脸又红了几分,手软软地松开了,“那你,你快些!”

    “好嘞!”惜阎罗吸了口烟,又一头扎了进去,大喊了一声,“我全押了!”

    顾八荒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在一旁干等着,蓦然间,又想起了从前跑货的时光。

    那时的惜阎罗多好啊,上能管事,下能管自己,虽然也吊儿郎当,可到底也是个肩有担当的人……哪儿像现在,自己一个混皮都被她衬得有了几分端庄气。

    顾八荒扶额叹息,推搡间被几个人一挤,脚上还被踩了一脚,气得他头上青筋蹦了几蹦。

    他只好退远了一些,站在一块没人的地方耐心等着。

    闲暇功夫间,顾八荒四处转头看了看。这赌坊里乌烟瘴气的,烟鬼多得很,个个都被大烟熏得眯起了眼,可眸中又闪着赌徒的精光,简直像是着了魔。

    视线这么梭巡着,顾八荒突然在人群中看见了个颇为熟悉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