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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也只是一瞬,白巉和简若虚都是处理事情极为成熟老辣的成年人,等到楚犹将外套穿好朝他们两看过来时——简若虚和白巉都笑得十分和善且虚伪。

    简若虚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,邀请着:“下次来家里做客,我们好好聊聊。”

    一直到楚犹坐在车上他都很感慨:“没想到我哥竟然那么喜欢你,你不知道,之前我在家的时候我生怕他看出点什么,将我一口生吃了。”

    白巉开着车瞥了楚犹一眼,眼神欣慰地像看自家的傻狐狸,他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:“你能这样认为……开心就好。”

    看是早看出来了,不然像简若虚那样万事周全的人还会在楚犹出门前忘了给外套?不过是名正言顺地来看一眼白巉是个什么样的货色,再决定要不要下帖子给对方示威而已。

    监护人、哥哥、大舞蹈家、成功的商人,看来简若虚很爱你啊,白巉揉乱了楚犹的头发,但这这跟他白巉有什么关系?

    他自己也很爱楚犹,并不输给任何一个人。

    “不是去你家吗?”楚犹划了划车载导航,“怎么是去“梧江”,这是什么地方?”

    “我曾经的画室,我很小的时候就在那里画画,我想带你去看看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。”

    车内昏暗但仍能映衬出楚犹出众笔挺的鼻梁,颌面又窄又立体,像是捏出来的一样,白巉开车很稳当,他看了一眼此时正犯困的楚犹:如果楚犹不知道什么是爱,他会慢慢地教楚犹如何爱,让楚犹走得更远更鲜活。

    梧江画室在城郊附近,居住这里的大多是老年人,远离城市喧嚣,平时种些菜养点花,楚犹和白巉走在街道上时都能听见秋虫的鸣声。

    白巉牵着楚犹的手走过一道石拱桥,路灯一闪一闪,将两人并肩的身影拉的老长。

    白巉从口袋里拿出钥匙,楚犹举着手机的手电筒,老旧的钥匙插在早已生锈遍布痕迹的伸缩铁门上。

    楚犹踩进去,意外地发现里面很干净,他还以为里面会全是灰尘和蜘蛛网之类的。

    梧江画室已经倒了好几年,白巉从转手的美术老师那里买下了这个画室,有空了就会来这里打扫一下。那时白巉在这里学画画,临到放学的时候,白巉的外婆就会慢悠悠地从街道的另一头走到画室门口来,外婆很老,脸上的皱纹却十分温柔,她会在桥下江阿婆那里买一杯一块钱的八宝粥,等到白巉吃的时候都还是温热的。

    夏日很长,冬日也是,年复一年,石桥越来越老旧,人们的踩踏却使得石桥更结实,不同于街道处电线杆上的灯泡,总是坏;在这里邻里之间说话很温吞,时间过得虽然慢,但确确实实是在流逝,煮五香干茶叶蛋和八宝粥的江阿婆的摊子突然不开张了,小孩们都没有察觉出有什么异样,但白巉清楚地记得在江边榕树系满红绸带的那个立夏,外婆永远地离开了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