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隐没在西边山后,唯有彩霞恋恋不舍在天空中流连,村里炊烟四起,该是下地的人们回家的时候了。

    崔大娘站在院门口四处张望,心里有些忐忑:儿子崔望从早晨就出门了,说是找以前的初中同学玩儿,应该中午就回来的。

    可现在天色都要黑了,儿子还是不见人影儿。不会是碰到啥事了吧?

    崔大娘三十岁后才得了这个儿子,平时捧得如珠似宝,若是儿子受到啥伤害,她肯定是不能承受的。

    又等了小半个钟头,崔老爹都回来了,却不见崔望的影子。

    崔老爹放下手里的筐,筐里是满满一筐青草。他身体不好,队上也不敢给他安排繁重的活,这几天就让他负责去田里拔草。家里养着兔子,反正这些草也没有人要,崔老爹就带回自己家。

    崔大娘嗔怪,“你逞什么能,回头再累坏了。”

    一筐草对年轻力壮、身体健康的人不算什么,可是对于走路时间长都会气喘的崔老爹来说,却算得上是个繁重的任务了。

    他一面喘气,一面安慰崔大娘,“没事,这点草喂后院的兔子正好。”

    “崔望相亲的女孩子咋样了?要是有意,不行就尽快把事儿定下来,到时候就在咱家里办订婚宴,把兔子杀了,还能加一道荤菜。”

    程家就这么一根独苗,传宗接代就靠着他了。订婚宴自然也不能太寒酸,可是若是花钱买肉,还真是有些心疼。

    兔子是自己养的,还能剩点钱。

    提起这事,崔老娘就叹气,“唉,介绍人说姑娘倒是挺愿意的,就是人家家里不太愿意。”

    “说咱们村里太穷,咱家也太穷,恐怕闺女嫁过来吃苦。”

    整个乡里有四个村子,这个村子是最穷的一个。说来也是奇怪了,一样的土壤,一样的年景,村里的收成就是比不上别的村。

    而那个姑娘所在的村子,可是乡里产值排名第一的。